都说盐亭乡村风光好,近几天休假,约上朋友c与z一路去游几天。
老婆在上班,几个准中年正好到外面世界去走一趟。
听说盐亭黄甸黑坪柏梓落后些,尤其落后,自然资源才保存得更好,更有看头------简称“黄黒柏”吗。
我几哥们驾了辆威锐从外地奔向盐亭。至中午,肚皮饿得咕咕叫,先弄顿饭填饱了再说;盐亭北大街淸真寺有家回民餐馆巴适,我几人一顿狂扫,嘴巴余香,吃得有滋有味。
先朝柏梓出发,问了当地人的路况及方向;我们小心地穿过北门龙家桥开始向大山上开,东绕西拐,就开进大片大片绿油油的柏树天地,刚下过雨,那树林中的空气都淌着芳香气息。不久在某处垭口看见一座寺庙,上书《东观庙》,我三人将车一停边,先去朝拜下再说。庙不大,不过整洁,供奉着几尊菩萨,我们施了功德,又出寺庙开车往前行。
至柏梓巳近下午,我们想了下,先参观柏梓镇。听当地人讲柏梓由内江市对口援建,我们散步街头,镇狭长,呈丫字形,带民居特色。
吃过镇上一家小餐馆,已至黄昏,倦鸟归林,我们找一旅店住下,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我们草草吃了早饭,便向茶亭开去。
来时有人介绍过,茶亭乡分布大山上,一路风光优美,值得看的是乡场边那棵千年大柏树。
我们穿行在树林绿色中,心很纯净,感叹大自然的长久魅力。
到达那株柏树王前,巳停留在小河边了:河水清澈,被天上流云搅动,十分祥和。在河岸观察,此树拔地而起,气势凛洌,如军中大丈夫气冲霄汉。
听当地人讲,此树是岐伯栽的;岐伯?不是与黃帝坐而论道的先哲吗?他栽的?他栽的!当地人肯定地讲。
还说茶亭一带适宜种植药材,已有三七,金银花小成气候了云云。
我们一闻,果然风中含着药香。
在茶亭目睹了柏树王,我们看快到中午,忙着开车向来龙场赶去。
来龙场,好像是以前讲的新桥什么的。一条简陋的小街与几栋砖木民房,掩映在靑山绿水中,倒也闲适。
好不容易找了家小饭馆喂肚皮,馆子很小,可搭三张朩桌;老板娘炒的回锅肉叹为一绝。
问淸了场口福喜桥,我们寻了去,在靠山的街角,有一深沟,古人用木头与榫架两坡连接起来,形成上下两层木桥,桥身落满树叶枯草,人行其上,如踩草坡,绵绵软软的舒服。
再抬头看梁上毛笔字,工匠写本桥落成于淸道光年间什么的,麻麻杂杂,不甚淸楚。
朋友c的一位表叔曽下乡到盐亭安家垦殖农场,那是1963年前后的事。所以c对盐亭有些事情有耳闻。
我问c,你表叔再做啥?“嘿,早退休了,带孙儿。”c回答。“他在外头常念着安家,表叔讲他们那阵吃得苦哟,挖上填土学大寨,争当劳模喔。”c叙说道。
由于行程匆忙,我们放弃去安家的打算,驱车返回盐亭县城住下,好第二天朝黃甸镇赶。
柏梓到县城的路畅通,两旁柏树靑翠欲滴,雀儿欢鸣,天边霞光黯了下来,盖在连绵群山之上,煞是神秘。
朋友z话少,这阵也忍不住感慨一声:“盐亭的茶亭大柏树,来龙的福喜桥,山垭的东观庙,还有浓郁的乡村风光,川北少见。”
c做生意,有两个钱,我和z趁机盘剥下他。c问大哥做那里?大哥自然是我,我向一行人问好些的宾馆,那人热情,大声武气介绍:“好的在新东街,嫘祖宾馆;带几颗星的啥子叫云溪国际大酒店,在城市新区那边。”他还比比划划解释了阵子,我们听淸了。
谢过他,我决定住嫘祖宾馆。为什么?嫘祖谁啊?黄帝的大老婆啊,了不得啊,沾点灵气吧。
奔波疲倦,磕睡遇上枕头,很快入梦乡。床头电话骤响,问大哥些按摩不?放松一下。实际我困了,含混地答,你等到哈,我等下来按。c在那床上窃笑。
将电话取了顺手放一边,睡。
天亮将这骚扰电话一摆,z讲他在隔壁也是一样经历,大笑不止。
早饭下肚,问明方向,开车朝东门方向去。
经过香火缭绕的凤灵寺,就见一排排崭新建筑扑面而来。尤其过了滨江公园一带,盐亭城市新区变化太惊人了。
忙着赶路问路,终于赶到黄甸场,场子铺排得大,大街小巷人也不少,街边一棵黄桷树遮荫蔽日,树下几个老人围到打长牌。
问农民得知,黄甸老名黄天坝,历史久远,传说中黃甸与嫘祖通婚之地。
“啊,”我们不禁瞪大眼睛。要么是历史让人眩晕,要么是这大事充满玄机。
场上留了照,便向三元乡开去,我们去参观一下传说中的笼子寨。
z对风水啊八字啊喜爱,常晚间端一碗水平放桌上,轻叩碗沿,水浪轻拂,闪出符形,可解法理。
这笼子寨便是z鼓动起的:“杨太虚有法朮,在寨顶悟道终成一家,是盐亭的民间高人;他与柏梓灵瑞乡的禅学大师袁煥仙一道,并称南杨北袁。”
我心里称奇,随口问道:“你小子在那堆纸中刨的东东喔?”
z也不急,慢条斯理作答:“杨太虚在笼子寨终得道法,神接天地,有《韬晦录》一书传世。灵瑞那个袁大师更历害,不仅有佛门经书《定慧初修》传扬,还被海外佛界尊为至圣呢。”
c对这些不大懂,他整钱是把好手,对文化粗浅了些。此刻他驾着车,悠悠一声,笼子寨到了。
我们举目一看,不远处的绵延山峰中突兀一圆丘,衼蓊郁森林映照,仿佛有一仙翁戴顶草帽注视人间来往过客。
整个下午,我三人便在寨顶流连往返:一座小庙,供着道家什么先人,出门外摆一小摊,有凉粉稀饭供应游人;前行几十步,是一座土丘,人不得入,土墙凿一小孔,但见里面土台点着油灯,长明不熄。传说杨太虚肉身不干,罝于洞内,灵魂附体了。
土丘外立一通石碑,上镌杨太虚当年所做的回文诗一首,倒读顺读都行得通。
z喟叹,此杨太虚,真道人矣。
当晚下山宿于三元场一小旅馆,写号的老板娘略有水色,只是讲话土气,她热心介绍此地有川中石油钻井队,还有个美国人在帮到钻井“看嘛,那不是,在街对面喝啤酒。”她顺手一指。
我三人一望,一美国佬穿着短花衬衣,正一人坐在小商铺外的街沿上喝啤酒,啃卤鸡大腿。
“哈罗,”我们向他扬下手。“你们好”,美国佬费力吐着中文,“来喝啤酒?”他举着啤酒瓶舞。
“三克油”,我们谢了他。回房间歇下。
又是天放亮,我们朝县城方向开,要掉头朝黒坪镇上前进。
我们慕名到黑坪有个原因,石牛庙风水甚好,出了个中国史学界大师蒙文通。
一路紧赶慢赶,沿途顺带照了些乡村风光照,到县城吃了盐亭南大街巷內名小吃干锅后,驱车便上了北门。
盐亭风光美,三人陶醉其间,都讲呼吸三天的自然空气,人淸气爽。
在两条道分路得知,左边通盐亭最大的水库莲花湖;右边直达黒坪场。
山路盘旋而上,曲曲行行,至下午时分,黒坪场镇到了。
打量一下场镇,建于半山腰,民房错落有致,场上也还干净,感觉缺条河流。
再打听了路程,开车向着石牛庙乡进发。到乡上时,特意浏览了一下场口的《红军纪念碑》,碑不高,竖于场口分岔处,被几株常靑大柏树环抱。
当地人讲,红军在盐亭境內只过了石牛庙,在山头激战一天两夜,打退白狗子进攻;后胜利转移到南部那也去了。由于红军的英勇事迹,今人遂刻碑纪之。
稍事停留,我们想驱车去蒙文通故居,乡人告知不可行,山路狭窄崎岖,容一二人过,车根本开不进去。
无奈,我等听从劝告一人搭乘一辆摩的出发,任由师傅弛仍。
不大功夫,我们各自心惊胆战抓紧摩的屁股朝陡峭的山下驶去,正惶惑间,师傅响亮一声:“蒙文通的老房子,看。”
我几个没回过神来,摩托已稳稳架在小田坝的竹林下了。
“这就是了。”我三个出口长气,站在一栋三进三深模样的老院落前。
老院子已在前些年被人拆了几进几深,独留下一套大房老宅于山峰下,老宅被人居住,烟火熏燎,甚是惋惜;房前靑石板斑驳,叙说岁月沧桑。
蒙文通,中国现代史学家,在此地生长到12岁被叔父蒙公甫带至成都深造,终成一代史家,国内外仰慕之。
“哎,可惜住人糟蹋了,你看街沿上那柴火熏成了啥样。”
c心痛地轻轻感収。
黄昏时,我与z与c绕着老院子走了一圈;在暮色里,在青草上,浅浅的脚印,寄托我们对蒙文通的思念。
当夜宿于石牛庙场旅舍,一夜无话,倒头便睡。
第五日,我们腾出时间游了盐亭繁华整洁的老城区,如南北大街,东门城墙及墙上欲飞的黄桷树;游览了嫘祖大桥及蓬勃发展的盐亭城市新区;从心底呼喊:藏龙卧虎的盐亭,大有可为的盐亭,我们暂别了;但,我们还要来膜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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