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当时我己经21岁了,在农村,这个年纪有许多人小孩都可以找酱油了。我很多初高中同学大都结了婚。那时候高考还没有扩招,大学生仍然很稀奇,何况是一个女大学生呢。于是,很多人向我求昏,漂亮的女大学生在农村实在是稀有品种。但所有向我示好的人,最多是个县城的公务员,即便嫁了,依然只能生活在县城里,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我的心不在这儿,我不想用婚姻的绳索把自己的一辈子捆绑在这里。倘若不能穿漂亮的衣服,不能出入高档的场合,人生于我,毫无意义。那时,我虽然人在课堂上,心却象一只被囚在笼子里的小鸟,时时渴望振翅高飞。 正在这时,高中时的同学姚敏结婚,请我作伴娘。 姚敏长得苗挑漂亮,农村有一句话:高高大大门前站,不干活也好看。再加上她温顺的性格,所以从初中开始,便有很多男孩向她示好。我和姚敏是好朋友,也是公认的姐妹花。我们收到的情书是最多的,可对那些人,我一概看不上,冷眼相对。姚敏却在高中时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并因此与大学无缘。 姚敏似乎并不难过,她断然拒绝了我让她继续复习的建议,和那个男孩双双回家务农。她说,她复习也许可以考得上大学,但男孩成绩差,复习两年都不会考上的。两个人分隔两地,她没法承受相思之苦。 我由此断定,姚敏是个愚蠢的女人。一个女人,年轻靓丽,原本是上帝的赏赐,她却要将这赏赐当作垃圾,作为朋友,再痛心也是无能为力的。 那天,看着她着一身农村的大红棉袄,脸蛋红扑扑的,一脸幸福,我真是看不起她。农村是个恶习倍出的地方,有许多所谓的传统本应该在我们这辈永远丢起历史的垃圾堆里的,但却依然以传统的面目得以生存下来。这种事情全国的农村全都大同小异。可恶的是,山东这个地方因为是孔子的出生地,这种恶习更加地根深蒂固。这让我愈发讨厌这个地方。 我问姚敏,如此年轻,就把自己永远嫁给这块土地,象祖祖辈辈的女人一样,把生命毫无保留地献给背朝黄土面朝天的土地了吗? 姚敏竟傻乎乎地问我:“这有什么不好呢?怎样的生活不是一种生活,几千年的祖宗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愚昧。”和她再也无话可说。 新郎家不远,到他家,又是一阵热闹,但这热闹是不属于我的,望着一群穿着土里土气的人全都聚在新郎家简陋的家门前迎接新娘子,我假意笑着,心里极度厌烦。新郎也是我以前的同学,所以并不拘束。 我没有加入向新郎讨喜烟的另几个伴娘之中,目光漫无目的地飘进人群,旁苦无人。 忽然,我的眼光定格在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身上。男人身着一身深蓝色西装,英俊挺拔,目光深邃,正含笑望着我。那笑容如此灿烂,我的心无端地一颤,这样的男人,不是我一直喜欢的类型吗? 后来我才知道,这男人叫杨宇,是新郎的堂哥,去看大学毕业,因为舅舅的关系,现在县宣传部做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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