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溢彩的邛酒文化

鼎尚者

作者：傅军

一

      邛酒是最早见于正史的中国浓香型白酒，驰名华夏时间早于茅台(1915）2000 多年，早于五粮液（1956）2000 多年，早于釗南春（740）1600多年。2000年3月，邛崃被中国食品工业协会授予“中国最大白酒原酒基地”称号，全国众多白酒企业都使用邛酒基酒，被称为“中国浓香型白酒之母”。邛酒最先是伴随中国最浪漫的“凤求凰”即临邛才女卓文君与西汉赋圣司马相如的爱情故事传播，随后又随历代著名文人吟咏流播，是中国名酒中罕见的融汇爱情和才女为崇拜对象的名酒，是“风流两千年，名扬八万里”的兼具品牌酒和基础酒的酒中奇葩，以邛酒与文人而演绎的故事，是中国文学史和中国酒文化中绚丽的篇章。

二

      最先记载邛酒，歌吟邛酒，并将酒与才子佳人熔为历史篇章的人，首推中国“史圣”司马迁，他在“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 的《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中写道：

    “相如与（卓文君）俱之临邛，尽卖其车骑，买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当垆。相如身自著犊鼻裈，与保庸杂作，滌器于市中。”

      --这就是最动人的“文君当垆，相如滌器”故事。两千多年后，大文豪郭沫若在《题文君井》诗中仍长叹道：

      文君当垆时，

      相如滌器处，

      反抗封建是前驱，

      佳话传千古。

三

      最早将邛酒的盛况奉献给世人的，即是“凤求凰”的女主人公卓文君。她在著名的《白头吟》诗中写道：

      今日斗酒会，

      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

      沟水东西流。

      ……

      愿得一人心，

      白头不相离。

      西汉时期，临邛就有“斗酒会”那样宏大的比酒、卖酒、饮酒场面，可见临邛当时酿酒规模很大，在民间饮酒已成一习俗。“斗酒会”--中国最古老的糖酒交易会已成约定俗成的盛大节会，这在中国酒史上可能是“仅有”的，难怪后人一直把“临邛”作为酒的代名词在语言和文字中普遍使用。

四

      诗圣杜甫在蜀中客住许久，临邛自然是他向往之处。《琴台》一诗中，杜甫写道：

      茂陵多病后，

      尚爱卓文君。

      酒肆人间世，

      琴台日暮云。

      野花留宝靥。

      蔓草见罗裙。

      归凤求凰意，

      寥寥不复闻。

      杜甫吟琴台，怀古人，笔锋一转到邛酒，称“酒肆人间世”，对临邛酒肆的赞扬可谓是至高至美。“人间世”，人世间最好的地方。杜甫颠沛流离大半生，跑了大半个唐王朝的江山，喝了东南西北的酒，最后认定最好的酒是临邛的酒，最好的酒店(肆）是邛崃的酒店，最令人向往的酒市是临邛的酒市。

      子美之言甚佳矣。

五

      有“小李杜”之称的晚唐诗人李商隐，在东川节度使柳仲呈作幕僚时，赴成都公干，有《杜工部蜀中离席》一首：

      人生何处不离群，

      世俗干戈惜暂分。

      雪岭未归天外使，

      松州犹驻殿前军。

      座中醉客延醒客，

      满眼行云杂雨云。

      美酒成都堪送老，

      当垆仍是卓文君。

      从李商隐的诗中我可以看到，成都最好的美酒“仍是”临邛酒--即古代的文君酒。这位中国古代最著名的“朦胧派”诗人在此里明白无误地用“仍是”来赞扬成都美酒临邛酒，并发出“堪送老”的慨叹，使人联想当时的邛酒（或曰“文君酒”）是何等的令人陶醉啊！

      美酒成都堪送老，

      当垆定是卓文君。

      在另一首《送崔珏往西川》的诗中，诗人又感叹“酒垆从古擅风流”，有事故的酒，有文化内涵的酒，才是文人心中最美的人间美酒。

六

      唐代有一位诗人，叫方干，自己曾举进士不第，他的朋友也“下第”，于是以“临邛一壶酒”劝慰：

      蜀路何迢遞，

      怜君独去游。

      风烟连北虏，

      山水似东瓯。

      九折盘荒坂，

      重庆绕汉州。

      临邛一壶酒，

      能遣长卿愁。

      历代科举，中举者少，不第者多，落第时首先想到临邛酒，可见邛酒当时已名满天下，成为文人学士解愁的佳酿。

七

      以“临邛酒”入词传领中最著名的一首，当推唐花间派著名的词人韦庄，他在《河传》中写道：

      春晚，

      风暖，

      锦城花满。

      狂杀游人。

      玉鞭金勒。

      寻胜驰骤轻尘，

      惜良辰。

      翠娥争劝临邛酒，

      纤纤手，

      拂面垂丝柳。

      归时烟里，

      钟鼓正是黄昏，

      暗销魂。

      公元 907年，王建在蜀中称帝，韦庄辅之，曾为相，一切开国制度，多出自庄手。这首词，当是韦庄在成都时所作，“翠娥争劝临邛酒”当在某高档酒楼。翠娥（服务人员或白酒推销员）为什么“争劝临邛酒”而不是“争功xx酒”？可见临邛酒在成都（甚至蜀中）是最好的名酒。王建治蜀，一度繁荣；成都之繁华，己超过中原甚至江南，“一扬二益”绝非虛名，临邛酒能在成都乃至四川拔得头筹，临邛光荣之至。

      与韦庄同时事蜀的词人牛峤，官至给事中。在《女冠子》一词中，又点出了临邛又一美酒——“卓女烧春”：

      锦江烟水，

      卓女烧春浓美，
      
      小檀霞。

      绣带芙蓉帐，

      金钗芍药花。

      额黄侵赋发，

      臂钏透红纱。

      柳暗莺啼处，

      认郎家。

       由此看来，至唐（含蜀）的临邛酒，不仅有“文君酒”（文君当垆卖的酒）、临邛酒（翠娥奷奷手捧的酒），还有“浓美”的“卓女烧春”酒，真是品牌众多。

    “浓美”，是邛酒的特色。

八

      邛酒至宋代，发展仍蓬蓬勃勃。曾任宰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钱惟演（吴越王钱俶之子）有《成都府》一诗为证：

      武侯千载有遗龄，

      盘石刀痕尚未平。

      巴妇自绕丹穴富，

      汉庭还费碧砮征。

      雪行蜀市应和酒，

      琴到临邛别寄情。

      知有忠臣能叱驭，

      不论云栈更峥嵘。

      同样为大宋辛相的王安石，在《送文学士倅邛州》诗中更有“牛酒”之说：

      文翁出治蜀，

      蜀士始文章。

      司马唱成都，

      嗣音得王扬。

      荦荦汉守孙，
      
      千秋起相望。

      操笔赋上林，

      脱身选为郎。

      拥书天禄阁，

      奇宇相偏傍。

      忽乘驷马车，

      牛酒过故乡。

      ……

      牛酒，即牛和酒，宋代用作赏赐，慰劳或馈赠的物品。王安石送文同（即文学士）到邛州做官（通判），告诉他邛州人有送牛和酒的风俗。连身为宰相的王安石也知道邛崃产美酒，并喜欢用美酒作为礼物送人，可见邛酒之美名也灌溢于朝廷了。

      三位宰相（韦庄、王安石、钱惟演）谈邛酒，世所罕见。再加上“史圣”司马迁，“赋圣”司马相如，“诗圣”杜甫三个圣人，邛酒可谓荣幸之至！

九

      大诗人陆游在蜀中为官，尤喜邛酒，他在《文君井》诗中说：

      落魄西川泥酒杯，

      酒酣几度上琴台。
      
      青鞋自恨无羁束，

      又向文君井畔来。

      喝酒喝得烂醉如泥（泥酒杯）还想喝（酒酣几度），喝什么酒？文君井畔的“文君酒”。可见邛酒 （即成都美酒之冠）真好喝，陆游之“泥酒杯”证明了“好酒是喝出水的”这一民间真理。

      闲下来时，陆游也想到临邛酒，有诗《遗兴》为证：

      老子从来薄宦情，

      不辞落魄锦官城。

      生前犹著风雨履，

      身后更须千载名。

      楼外雪山森晓色，

      井边风味战秋声。

      一樽尚有临邛酒，

      却为无忧得细倾。

      这首诗是陆游从邛州回到成都寓所后，写此诗追记邛州守宇文绍奕赠邛酒后的感慨。“一樽尚有临邛酒，却为无忧得细倾”，一个“尚有”，表达了诗人对临邛酒的无比钟爱之情：幸好还有这杯临邛酒呵，它是我为最知心的朋友，它能让我慢慢品尝、无忧无虑，细细地倾诉衷肠呵。

    “却为无忧得细倾”，正是邛酒的文化魅力，也是一切美酒的文化魅力，说临邛酒是中国历史文化名酒，是文化人最喜欢品的酒，名符其实。

十

      明代大才子、“吴中四杰”的高启，对邛酒一往情深，他有一首《竹枝词》云：

      妾爱看花下渚宫，

      郎思沽酒醉临邛。

      春衣未织机中锦，

      只是丝长那得缝。

      高启江南人氏，却“郎思沽酒醉临邛”，可见邛酒之名已传遍江南，像高启这样的大才子也要“醉临邛”。

      另有姚氏《竹枝词》也说邛酒之事：

      卓氏家临锦江滨，

      酒旗斜挂树头新。

      当垆不独烧春美，

      便汲寒江也醉人。

      由是可见，不只是卓女烧春这个品牌的酒，只要产自临邛的酒，都是好酒，都醉人。

      其时，有一个叫王叔承的吴江人也出来作了一首《竹枝词》：

      杨柳青青酒店门，

      阿郎吹火妾开樽。

      千金买得文章去，

      不记当时犊鼻裈。

      词索演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当垆卖酒之事，诙谐，风趣，那“杨柳青青酒店”可能在临邛，可能在成都，也可能在吴江或苏州吧。

十一

      清人对邛酒亦充满向往，曾任四川尊经书院山长的湖南大文人王闿运先生作《河绮楼·琴歌》，云：

      厮养聚才人，

      天孙嫁河鼓。

      一配匆匆终百年，

      粉泪蔫花不能语。

      君不见卓女未尚长卿时，

      容华绝代不自知。

      㬱玉鸣金罗索殳，

      平生分作商人妻。

      良史贱商因重侠，

      笔底琴心春叠叠。

      一朝比翼上青宵，
      
      阙下争传双美合。

      使节归迎驷马高，

      始知才貌胜钱刀。

      古来智士亦如此，
      
      胶鬲迁敫援去嚣。

      卓郑从今识文理，

      有女先求天下士。

      锦水鸳鸯不独飞，

      春来江上霞如绮。

      得意才名不久居，

      五年倦仕谢高车。

      华阳士女论先达，

      惟有临邛一酒垆。

      在王闿运先生笔下，要论临邛“惟有临邛一酒垆”了。

      御史赵熙在《题文君井》诗中，更是将卓文君说成“第一风流卖酒人”，用现代话说即“代言人”。

      卓文君与邛酒的融合，使邛酒两千多年来不断辉煌，邛酒文化流光溢彩。邛酒的生产、饮用和举世扬名，流芳百代是历史的必然，邛  酒文化经历代文人演绎也是历史的必然，绝无人为的矫揉造作。这在中国数以万计的酒品牌中是极为罕见和宝贵的。

十二

      二000年春，邛崃举办“邛酒飘香神州壮行会”，盛况空前。《中华辞赋报》特邀顾问，金国辞赋大赛金奖获得者傅军会后热情洋溢地写下了大气磅礴的《邛酒赋》，全文如下：

      汲崍山之清泉，聚巴蜀之丰谷，醅千年之老窖，酿人间之琼浆。惹文君翠袖醇香风流两千年，挟汉唐盛世雄风名扬八万里。酒旗猎猎，首领天府名酒风骚；琴韵悠悠，尽诉华夏历史沧柔。墨客骚人，慕名而至，鹤山纵歌，红楼宴饮，花前月下，倾倒玉山。醉娥扶起醉郎，吟诗作赋，风情万种，有华章留世。南北商贾，歇马寻丹青屏障，日日狂醉，夜夜笙歌，花团锦簇，犹为秦淮明月夜，西湖楼外楼。夕阳映文笔塔一枝斜横，舟人唱渔歌子两江回应，金鸡报晓，惊起游人残梦，奋起登程。谁道是烟柳繁华地只应江南有，温柔富贵乡还数这天府南来第一州。美哉邛酒！

      李太白读相如 《大人赋》，顿生凌云气，星夜奔临邛，把酒抚琴台，痛感“台上寒萧条，至今多悲风”，热泪滂沱，长啸“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陆放翁万里觅封候，梦断冰河，身老沧州，踏破铁鞋至临邛，常醉卧不醒，梦犹大呼杀贼；北方狼烟又起，持邛酒北上，重操铁马金戈。杨升庵状元不得志，贬官云南，留邛寻旧迹，感今怀古，“持觞不惜醉”，睹“三百六十飞升”，想“八万四千翠波”，豪气益盛，终生不向权贵俯首。江南才子杨潮观宦居邛州，寻得文君楼旧址兴建吟风阁，率众文士谈今论古，品酒吟风，吟临邛千古之淳风，吟官场难得之清风，出 《吟风阁》长卷，令尔后贪官污吏闻风丧胆。更有李家钰将军请缨抗日，邛酒壮行，血染疆场，彪炳青史。莫道是邛酒尽滋润儿女情，更壮那代代英豪报国志。胡耀邦总书记饮邛酒，潇潇洒洒，泼墨挥毫，勉励邛崃人民“团结奋斗，再展宏图”；张爱萍老将军喝邛酒，威风凛凛，笔走龙蛇，盛赞邛文化“风流传千古”。太子丹易水把酒送荆轲谓之悲，邛酒励百代人杰方为壮。壮哉邛酒！

      邛崍山河逶迤锦绣三百里，村村鸟语酒香。环抱一座山，旋为一酒厂；临江建酿房，酒香一条江。未至临邛境，先闻邛酒味，西出玉门关，嘴噙酒仍香。地球凹为大酒缸，盛不下邛酒香气弥漫冲九宵。君不见，天南地北，邛酒槽车如条条长龙，名酒厂家争用邛酒勾兑；谁不羡，上下五千年，“中国最大白酒原酒基地”乃是我堂堂邛崃。大哉邛酒！

      两千年美酒浸润斯地成历史文化名城，举一业而兴百业教数十万庶民足食丰衣。扬起邛崃经济发展的风帆，一百零八枚名酒金牌使邛崃山河熠熠生辉，衍生出千幢高楼、万国车队。细数道：龙池伴龙井，川江金日升；古川出万泉、君乐蜀宫春；川池文井美、川花生春晖；春泉有春源，蜀涛辣妹子；临邛川酒称川霸，群星灿烂永和平，川邛汇聚巴口香，文君沽酒在恒源。龙年举办壮行会，新书记把酒送行，辞恳意切、万民踊跃，感天动地，共祝邛酒如神龙腾跃九州。伟哉，伟哉，浩浩汤汤之邛酒！

      愿邛酒再度辉煌。

      愿邛酒文化更加流光溢彩。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如文字、图片涉及侵权，请联系鼎尚者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