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绿野话春分 文/图 高祥君 二月的邛崃,在新冠病毒笼罩的阴霾之中走过惊蛰迈向春分,病毒疫情虽然禁锢了人们出行的大门、户外的交通,逼迫城市按下了暂停键,但它无法阻止春天前行的脚步——仲春的暖阳依旧高挂苍穹,用那温柔之手拂醒西河、南河两岸沉睡的树林、草地,给垂柳丝着上嫩绿,把红玉兰的花蕾染得嫣红;伴随和煦阳光的春风轻轻唤醒矇眬的乡村,催促山野的桃红李白赶紧绽放,招唤千亩油菜早吐英华,为平畴沃野早添金色外套……生机盎然的邛崃未被新冠病毒吓倒。晨起,户外叽叽喳喳的鸟鸣照旧在枝头不停地呼喊“春分来了,春分来了!”给宅居于家的人们送去新的希望。 “春分”,这个历来就被邛崃乃至川西地区的广大乡村都很看重的时令节气,为何这般重要?它源自何时,来自何方?难住了不谙农事的我。此前,余只知“春分”是“二十四节气”里的一个重要节气和农村的些许习俗。为探其源,在史书记载里寻觅到“二十四节气”一些线索。这里先从根源说起。 西汉武帝时,淮南王刘安主持撰写的《淮南子·天文训》(约在公元前140 年)中就记载了“ 二十四节气”完整的 名称,其名称顺序与都现今一致。据此推算,“ 二十四节气”至少距今已有 2160多年了,可见其历史之悠久。当时,古人不仅是排列出节气的名称,还将“二十四节气” 的点位都准确地定位于太阳运行周年的轨道(即人们常说的黄道,实际是地球围绕太阳一周的轨迹)上,每个节气时间点都与地面物候、季节密切关联,当时的农民就依照节气的时序来施行春播秋收冬藏的农业生产,如此周而复始延续至今。由此可见“ 二十四节气” 几千年来对我国农牧业生产所起的不可磨灭的重要作用。对于“春分”的定义,西汉同期的思想政治家、教育家 董仲舒在《春秋繁露·阴阳出入上下篇》中也明确:“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之后的 《明史· 历一》又载:“ 分者,黄赤相交之点,太阳行至此,乃昼夜平分。”这句阐释了春分和秋分就是黄道与地球赤道相交时的两个时间点,这天的白天与黑夜被平分为各12 小时,说得何等透彻。现在民谚所说的“春分秋分, 昼夜平分”恐怕即源于此 。此外,“分”字 还有春分是介于立春至立夏的三个月中间,平分了春季之意。 至于为何重视“ 春分”,也得从古时叙说 。春分是节日,也是祭祀庆典之日,古代帝王有春天祭日,秋天祭月的礼制。西汉礼学家戴圣所编的《礼记》载:“祭日于坛。” 唐初十八学士之一的孔颖达在注释此句“谓春分也。”即春分这天,帝王在坛上举行祭日盛典,现北京故宫的日坛、月坛即是物证,清· 潘荣陛的《帝京岁时纪胜》所记“春分祭日,秋分祭月,乃国之大典,士民不得擅祀。” 可为诠释。国家在“春分”之日举行如此盛典祭祀,必然引起百姓的关注。当然,百姓关注的角度与己息息相关: 春分是春季冷暖交替的时间节点。这天之后,白昼逐日增长夜晚逐渐缩短,气候日渐温和,雨水充沛,阳光明媚,大地上越冬复苏的植物进入了春季生长阶段,四野呈现出杨柳青青、莺飞草长、小麦拔节、油菜花香、桃李争春的勃勃生机;农谚说“ 春分麦起身,肥水要紧跟”“二月 惊蛰又春分,种树施肥耕地深。”“ 一场春雨一场暖,春雨过后忙耕田”的 春管、春耕、春种的繁忙景况也随之而来。与农事如此紧密相连的节气,乡村的人们怎能不关注、不看重呢?! 既然十分看重春分,自然就会形成一些相应的习俗。由于我国地域广大,南北气候差异很大,各地习俗也不尽相同,如南方吃春菜、放风筝等春分习俗,在川西地区就不是专置于春分那天去做,而是在那段时间随时可行。川西地区的农村在春分那天主要的习俗是——农民全部放假休息、赶场,决不下地;耕牛也不下地、不放牧,牛吃的青草都是头天割来准备好的;这是因为过了这天,就进入了紧张的农忙时节了,牛也开始辛苦地犁地耕田了。另外,就是家 家都要煮汤元或煎枕头馍馍(类似年糕),而且还要煮几个无包心的汤元,或多煎几片枕头馍馍,然后把它捏成小糯米团分别叉在细竹或树枝上,插于户外田边、地坎,据说这样可粘住雀、鸟的嘴壳子,免得它们在春播时吃播下的种子,今后也不会乱啄庄稼。其实,这是人们对庄稼免遭灾害、当年能五谷丰登的祈求与期盼! 过完春分节,农忙开始,平静的乡村就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原载《民俗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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