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罗师傅这样的亦师亦友,我在工地上还有好多,包括附近乡亲,都是比较亲热的。在这片春风里,徜徉在绿油油的田野中,漫步在桃红柳绿的村落里。小溪淙淙,从村东头的大山里走出来,带来甘洌,带来乳汁,把泉水叮咚送进千家万户;一头又一头的水牛山羊在溪边咀嚼青草,饮着一泓清泉;农妇在村西头,溪水的下游浣纱浆衣…正午到了,漂亮的洋房又见炊烟起,走入年有八十三的袁大爷家,看见袁大娘在淘洗土豆,袁大爷在土灶旁,搂着柴往灶塘里添柴。我进到门口,耳聪目明的已有八十一岁的袁大娘转身端出一张凳子,还急急忙忙用围裙把凳子抹了又抹,我把一瓶沱牌麯酒递给袁大爷,冲他们开着玩笑:我呀!真的是年三十晚洗趷膝盖了,好有口福哦!还真能赶上大爷大娘家的晌午。大爷大娘很是欢喜,大爷说:你昨天就说要来看看我们吃啥,我昨天就把腊肉从房梁上取下来,泡了好几个小时了,还换了几次水,等一会儿就能吃上我们这儿不咸的腊肉和蔬菜。一会儿功夫,桌上八个碗里盛满了5样菜,3碗饭。有素炒土豆泥、红烧肉和豆腐,还有新鲜嫩胡豆,嫩豌豆,再就是一大碗我们哪儿叫鸡脚菜,这儿叫苦菜的清汤。我刚要动筷子吃米饭,袁大爷端出二两荞麦泡酒,放在桌上时,还从他杯里匀了一些给我。大爷说:这坛老酒,是用新鲜的松茸菌和上好的荞麦酒泡制而成。其泡制松茸菌前,包括清洗菌丝都用酒清洗的,所以喝了这酒,强身健体。老婆不在身边的,更要少喝,只能喝养生酒,不能按保健功能喝。你小伙子体重180多斤,块头大,喝3两没问题。我接过袁大爷递跟我的酒杯,一边像袁大爷一样,一颗胡豆、豌豆一口酒,慢慢细嚼,口口慢品。袁大爷几口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还聊起我相当感兴趣的话题:如何养生?如何长寿?袁大爷说:我不懂啥大道理,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早餐一般豆瓣酱和稀饭,有时候也吃包子馒头;中午小炒几个菜,一般不咸不淡、少荤多素;晚上吃上一小碗清汤面,量顶多二两;白天平时我放放牛,你那裹脚的大娘在院子里伺弄那块菜地,扯草草喂鸡鸭鹅,洗衣煮饭;晚上咱老俩口在一床上搂着睡觉,六十五年除了去老岳母家没住在一块,其余都没分开。在年轻的时候,咱们这儿没啥娱乐滴。晚上天没黑就把晚饭吃了,猪牛羊喂好,就没其他事了,只好洗脚上床。人哪年轻真好,像你这个年龄,我都有六个娃娃了。生到第九个,我都满四十五了,不结扎的话,肯定还有一群崽生下来。我们都是吃玉米、士豆和荓麦、大米,喝一些松茸泡酒,白天干活不累,晚上耕地也不苦,几十岁的人了,都还想耕这块土……当袁大爷说完后面带有调侃的话时,袁大娘脸上开满了桃花,我也不禁笑起来,乐呵呵的说:食色性也!吃五谷,喝美酒,一边耕种一边放牛。晚上还有大娘为你煨脚,这样在一起,怎么不幸福呢!当挟完最后一颗土豆泥,吃完最后一颗米,喝完最后一口汤,我摸着发饱的肚子向大爷大娘道别:大爷!大娘!我回了,我今年不说,明年也要回家干农活,抱老婆,带孩子哦。乘着热乎乎的酒劲儿,迎着和风拂面,我往工地走去,也把我在滇东春天的幸福事儿勾勒于心底,留下一片片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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