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文】京昆舞台上的风雪戏

abcdefg杨荥

京昆舞台上的风雪戏

2022
02/17
17:26

就在头些年的京昆舞台上，一位身披斗篷、身材魁梧的君主，在一名手提红灯的太监指引下，通过乐队紧锣密鼓、优美唱词介绍，和两个人物形象繁复的虚拟身段，小小舞台却呈现出北风呼啸，银装素裹，白雪皑皑，一派北国风光。

这个红脸的君主便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他要拜访“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这是戏曲舞台上的一出名剧：《雪夜访普》，又名《龙虎风云会》。本世纪初，上海昆剧院便演出了这出好戏。

当下，北京正举办冬奥会，冰雪文化大放异彩。其实，京昆舞台上也有许多优秀的冰雪戏，比如这出《龙虎风云会》，便是其中代表。

明代赵俊《雪夜访普图》

细腻表演“造”风雪

京昆过去都有《龙虎风云会》这出剧目，能演好各种行当的京剧鼻祖程长庚，就扮演过勾脸的赵匤胤。京昆的风雪戏，也和运动员一样，要具有真功夫，不仅同样讲究唱、念的深厚功力，同时，更要特别突出戏曲的做表特色。观众都知道，戏曲的审美考量，讲究的是写意性、虚拟性和戏剧性，比如前面说的这出昆剧，舞台上空无一物，但是赵匡胤一出场，在锣鼓的配合中，用他身上穿的斗篷，几个帅美的左右挡脸动作，配合脚下漂亮的蹉步、滑步，就把北风肆虐、冰雪路滑的环境，形象地呈现出来，这就是戏曲的魅力，台上无风却有风，无冰雪却冰封雪飘！

昆曲《风云会·访普》

早在元末明初，罗贯中写出了《龙虎风云会》杂剧。后来昆曲、京剧、川剧、汉剧、高腔、湘剧等，纷纷改编上演,其中昆曲为最。昆曲《风云会·访普》经典版本中，方洋扮演赵匡胤，计镇华扮演赵普，唱念、做表均表现得淋漓尽致，体现出赵匡胤雪夜访普、忧民忧国的初衷以及赵普的睿智沉稳，确实是一出感人的冰雪戏。

另一出人皆知之的好戏《李陵碑》，抗辽名将杨继业受奸臣陷害，被困在两狼山，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又时值寒冬，如何表现老将饥寒交迫的处境呢？老令公穿的靠，箭袖的袖口翻下来，以便于呵护双手，他不时托起颌下的白髯口（三绺胡子）来焐脸，可见当时多么寒风刺骨。特别是两个老军抬上他的金刀，他准备提刀上马交战时，一摸刀杆，急忙缩手，然后用大靠的小袖垫着刀杆，再用手去拿，这一系列细致的动作，就把酷寒的环境凸显了出来。即使在这种环境下，爱国老将依然具有拼搏精神，他要和数倍于己的辽军血战到底，至今令人崇敬。

腊月芦花见真情

还有一出世人皆知的风雪好戏，说的是“二十四孝”中“鞭打芦花”的故事。

春秋时代，鲁国少年闵子骞，遭遇后母李氏经常在闵父面前搬弄是非。到了冬季，李氏给两个亲生儿子做的棉袄，絮的是地道的丝棉，而在闵子骞的棉衣中，竟絮的是芦花。腊月初八，风雪交加，闵父带着闵子骞和叧一儿子去邻村的公冶长家赴宴。风雪中，穿着棉衣的小儿子毫无寒意，而大儿子竟冻得瑟瑟发抖、难以前行，气得闵父挥起手中鞭子朝子骞抽了下去。几鞭子下去，惊人一幕出现了：子骞的棉衣中竟飞出了芦花！闵父顿时明白了。他催马回家，决心要把这个狠心的女人立即驱出家门。不料闵子骞竟挡在李氏前面，跪求父亲不要这样做，说出“母在一子单，母去三子寒”这一句千古流传的名言，不仅感动了闵父，也深深感动了李氏。闵父接受了子骞的跪求，而李氏也幡然悔悟，从此厚待子骞，一家五口和睦地生活下去。

《鞭打芦花》，李宗义饰闵父，李慧芳饰李氏

闵子骞虽年轻，但他以人间之大爱，使这个几乎破裂的家庭重新和睦，这种孝道，对今人仍然有极大教育意义。20世纪50年代末，当时中国京剧院三团的李宗义、李慧芳在老本的基础上改编了这出《鞭打芦花》。李宗义扮演闵父，李慧芳扮演李氏。在赴宴一场，天气突变，霎时风雪大作，场上主要是展现闵子骞饥寒交迫的身段动作，和闵父得知真情后，以高派激昂的唱腔，揭示他怒火三千、愤怒到极点的心理变化。

在接下来的一场，这两位生旦京剧表演艺术家，大段的感人肺腑的唱腔，和激情又细腻的做表，使演出大获成功。特别是李慧芳的演唱，先是故作矜持，继而惊恐，真到闵子骞喊出那句感天动地的名言之后，李氏以同样激动人心的大唱段，道出她的内疚、悔恨和感动，不但得到闵氏父子，也得到了广大观众的原谅。

这出好戏还在河北梆子以及豫剧、晋剧、蒲剧，甚至北京琴书等剧种曲种中出现，可以说是一出对儿童及家长都颇有教育意义的好题材。

林教头雪夜“开打”

还有好几出好戏中，主人公因为冰雪天气而命运转折。其中有代表性的，便是京剧舞台上颇受观众热爱的《野猪林》。

林冲受到高俅父子的迫害，几乎搭上了性命，后来被发配沧州看守大军草料场。高俅杀心不灭，再派陆谦去沧州要害林冲一死。

又是一个风雪之夜，陆谦等人悄悄来到大军草料场，趁着茫茫夜色放起了一把大火，要把林冲烧死在草料场里。不想大风雪救了林冲一命。早在陆谦放火之前，大风雪把林冲住的茅屋压塌了，林冲只好到附近的山神庙去借宿。这时他看到的是大雪扑面，感到的是北风刺骨，在这样的环境中，想到自己九死一生，不免心潮澎湃感慨系之。亡友高文澜先生在这里为李少春写了一段“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的精妙唱词，谱曲后成为一段脍炙人口的“反二黄”。这时，放火后的陆谦等人恰恰也来到此观火势，并高兴地说：火熄后拣几块林冲的骨头去向太尉高俅领赏。突然，山神庙大门洞开，从门内杀出手持钢枪、心肺皆裂的林冲，他要手刃仇人！于是，展开了一场惊险环生的“开打”。

这一场不但唱得动人，而且打得出众，李少春扮演的林冲，一人战八名恶徒，又是拳脚、又是兵刃，拿出浑身解数，“开打”无懈可击，精彩极了，也惊险极了！令观众目眩心悬，真是非常棒的一场风雪戏。

杨子荣冒雪突击

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更是一出绝佳的风雪大戏。在“定计”一场，少剑波唱了一曲海内外驰名的二黄经典唱段：“朔风吹林涛吼峡谷震荡……”当杨子荣化装土匪，潜入敌巢的“打虎上山”一场，童祥苓扮演的杨子荣，用身穿的皮大氅和手中的马鞭，跨腿、骗腿、前蹉步、横蹉步以及大跳拧叉，表现出杨子荣纵马驰骋在林海雪原之中。突然一阵虎啸，猛虎来了，杨子荣用摔叉、旋子等武技，又表现了马惊的场面，让观众有身临其境之感。后面的“急速进兵”一场，战士们在李勇奇的带领下，脱下滑雪板，结绳索飞上冰山，又从山崖上纵跳翻腾而下，这种冒雪突击场面，又真实又艺术化，至今为观众津津乐道。

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

京剧《彩楼记》，又名《评雪辨踪》，也是一出经典冰雪戏，更是戏曲舞台难得一见的、风趣隽永的轻喜剧。这是根据元代剧作家王实甫的《吕蒙正·风雪破窑记》并结合同名川剧改编的：宋朝丞相刘懋嫌贫爱富，逼迫女儿毁约。翠屏不慕富贵，只重文才，愿嫁于穷书生吕蒙正。刘懋将女儿逐出相府。倒促成二人成婚，同住破窑中其乐不减。一日天降大雪，吕蒙正赴木兰寺赶斋，归见雪地有男女足迹，怀疑妻子有外遇，引得蒙正气急败坏，后来晓得是老岳母遣老仆及丫鬟来送柴米，误会解除，夫妻更加恩爱。

该剧一由当时的中国京剧院高玉倩、江世玉主演；一由北京市京剧三团的张君秋、刘雪涛主演。两位旦角主演，都是了不起的京剧艺术家，唱念做表自然均为上乘，而扮演吕蒙正的江世玉和刘雪涛，都出自小生耆宿姜妙香门下，最擅演“穷生”戏。吕蒙正赶斋回来，大雪弥漫，把吕蒙正冻得又是跺脚，又是呵手，又是想挺起身子却又冻得不免缩下身子，从而把这一人物刻画得活灵活现，一身迂气、酸腐气，不时还呈现出呆气，引得观众爆发出阵阵笑声，成为独具一格的一出轻喜好戏。

abcdefg杨荥

《雪夜访普图》赏析：宋太祖为何能打下四百座军州，密码就在画中

2020-04-20 07:01

大家好，我是以史为鉴。

提到宋太祖赵匡胤，在民间传说中他的故事是相当之多，从他凭借“一条杆棒，打下四百座军州”的生平来说，这位大宋开国皇帝可以说是历朝历代少有的功夫皇帝，民间流行的太祖长拳、太祖棍法这样命名的武术，也基本都是托名于赵匡胤。

除了武功高强，宋太祖赵匡胤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知人善用！故宫博物院藏有一副明人绘制的《雪夜访普图》，就非常传神的表达出来了赵匡胤和赵普君臣的亲密关系，并且留给后人无数的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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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以史为鉴就带大家聊聊这副国宝画作以及它背后的故事。

一、赵普其人

跟随宋太祖起兵的名将很多，比如跟赵匡胤结拜过的“义社十兄弟”基本上都过得不错，虽然赵匡胤后来玩了一手杯酒释兵权，但是虽然没了兵权，这些人也过得很滋润，石守信据说后来“专事聚敛，积财巨万”。

但是跟着赵匡胤的文臣却不多，最出名的就要数“半部论语治天下”的开国宰相赵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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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的生平很有意思，赵家虽然不算显赫，但祖上几代都是中级官吏。赵普在后周的时候步入职场，先后担任从事、军事判官等职务，要是不出啥意外，赵普这辈子能成为三品的大员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赵普在滁州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病重的名将：检校司徒赵弘殷。检校是代理的意思，不具有实权，主要表达深受恩宠。司徒可以说是汉代三公之一，算是人臣的天花板了。

赵普看到赵弘殷病重，就非常仔细的照顾他，朝夕侍奉药饵。赵弘殷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错，一看赵普也姓赵，就干脆把赵普当作自己一个宗族的。

虽然没多久赵弘殷就病逝了，但是赵普的这番举动却让他认识了赵弘殷的儿子：赵匡胤！

赵匡胤觉得这个照顾自己父亲的人很不错，有学识还踏实，于是时任同州节度使的赵匡胤就把赵普调到自己身边来干活，担任掌书记一职。赵普就这样跟了赵匡胤。

二、赵匡胤赵普君臣相得

从此之后，赵普就和赵匡胤在多年的共事中互相磨合，最后形成了历代君臣中都算非常默契的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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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著名的“陈桥兵变”，就是赵普灌醉赵匡胤然后让他“黄袍加身”。

再比如宋朝刚刚建立后，后周两位节度使李筠、李重进手握兵权，准备造反。赵普力谏赵匡胤亲征，并主动跟随赵匡胤从军，然后帮助赵匡胤平定了二李的叛乱。

再比如著名的“杯酒释兵权”，背后也是赵普在给赵匡胤出谋划策。

而且赵匡胤称帝后有一个毛病，就是经常微服私访。

赵匡胤的微服私访和后来戏曲中直接抛下朝政去江南寻花问柳的乾隆还不一样，赵匡胤的微服私访很直接：他想到什么问题了，就直接微服骑着马去负责的大臣家里直接问情况。

而且这种私访完全是随机的，谁也不知道赵匡胤啥时候就上门了，赵普貌似被私访过好多回，于是赵普每次退朝回家，都不敢脱掉朝服，非要等到半夜赵匡胤确定不来了才换衣服。

上自即位，数出微行，或过功臣之家，不可测。赵普每退朝，不敢脱衣冠。——《宋史》

有一天赵普看见漫天大雪，觉得赵匡胤今天不会玩微服私访了，于是消消停停的换了便服，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结果赵匡胤偏偏这天就来了赵普家中问策，这就是著名的《雪夜访普》的剧情了。

三、雪夜访普

赵匡胤雪夜访赵普，这次看似随便的私访，其实意义非常重大，因为赵匡胤在这次私访后，确定了刚刚建立的宋朝的未来战略发展问题。

这个大的战略方向一确定，可以说一举奠定了民间传说中“打下四百座军州”的未来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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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宋史记载，赵匡胤微服私访，不但自己来了，还邀请了自己亲弟弟赵光义来赵普家里一起讨论，为了表示亲近，直接把赵普的媳妇唤作嫂子！这让赵普即激动又紧张。

不过，赵匡胤和赵普都迅速的进入讨论的正题，赵匡胤直接问赵普：我要打太原，你怎么看？

赵普说：我又不是元芳，还能怎么看？

赵匡胤：你说啥？

赵普：呃，我的意思是太原现在替我们挡住了西、北两个方向的敌人，你把太原占了倒是简单，接下来你想好如何面对西、北两个方向的敌人了吗？等你拿下南方诸国，太原这种弹丸之地，你还是想怎么拿就怎么拿吗？

赵匡胤哈哈一笑说道：我就是这么想得，故意试一下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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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宋朝未来的战略规划就在这种玩笑话中就定了下来。

即普堂设重茵地坐，炽炭烧肉。普妻行酒，上以嫂呼之。……上曰：『吾欲收太原。』普默然良久，曰：『非臣所知也。』上问其故。普曰：『太原当西、北二边，使一举而下，则边患我独当之。何不姑留，以俟削平诸国。彼弹丸黑子之地，将何所逃?』上笑曰：『吾意政尔，姑试卿耳。』于是用师荆湖，继取西川。——宋史

其实这个故事里面不但透露了宋太祖和赵普君臣相得，还反应出了宋朝开国君臣的战略眼光极为出色，在玩笑中，赵匡胤和赵普迅速达成一致，先抛开北方的太原，全力平定南方各国，然后携统一大势北上，迅速平定天下。

事后宋朝在南方的统一战争几乎是摧枯拉朽，也证明这项战略决策极为英明。因此后人多次拿“雪夜访普”来和“三顾茅庐”作比较，将二者作为君臣相得的典范。

四、《雪夜访普图》赏析

赵匡胤雪夜访普，表达了赵匡胤作为一代明君是如何励精图治、求贤若渴的。这也是明代宫廷画师专门绘制这副《雪夜访普图》的意义所在。

这副明人绘制的《雪夜访普图》画面正中间是前后两间房，居中凸显主体地位的就是宋太祖赵匡胤了，图中赵匡胤身体微微倾斜，好像在仔细聆听赵普的讲解。

两人座前烧着炭盆，火中的支架上面还烤着肉，旁边还热着酒壶，地上还有碟碗杯盏。

貌似赵匡胤和赵普聊到开心处，随时会吃上一块烤肉，再喝上一大杯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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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下侧的赵普则是双手拱起致敬，口中似乎正在娓娓道来。而一旁露出一半身子，端着杯盏的女性，应该就是被赵匡胤称呼为嫂子的赵普夫人了。

图中赵匡胤人物比例显得非常高大，而赵普和赵普夫人则整体比例偏小，而且赵普夫人甚至只出镜半边身材。其实这种画面构图，可以说是中国宫廷画作的传统，画家往往通过这种技巧来突显出谁的地位更高，谁才是画作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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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阎立本的《步辇图》中，唐太宗李世民的身材远远大于侍女、吐蕃使臣禄东赞等人。

《雪夜访普图》的整体环境是天降大雪，温度极低。为了表现这一环境，画家除了主角赵匡胤和赵普所处的房屋外，其他都以非常简单的笔触进行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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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只有一颗掉光了树叶的老树，几支被雪压弯的竹子以及一块被雪覆盖的怪石。老树上方还有两只小鸟停留。

庭院前面是开了一半的大门，以及四个跟随赵匡胤前来的侍卫，这四个侍卫有冻得缩着脖子的，有双手捂住耳朵取暖的，看来赵匡胤和赵普已经聊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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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的作者署名是：“锦衣都指挥刘俊写”。有人说难道这幅画的作者竟然是明朝著名的大特务锦衣卫的都指挥？

其实明代的许多宫廷画家、工匠，表现好的多被授予锦衣卫职衔，这种职位是典型的“寄禄”，即挂名领取俸禄没有实职。

所以说这位作者并不是令人恐惧的锦衣卫，而是挂名锦衣卫的一名宫廷画师罢了。

这副《雪夜访普图》的主题也很清楚，就是通过历史典故，以宋太祖虚怀纳谏和求才若渴为榜样，劝诫明代皇帝要励精图治和勤于政务。

《雪夜访普图》轴，明，刘俊作，绢本，淡设色，纵143.2cm，横75cm。馆藏于故宫博物院。

文/以史为鉴

abcdefg杨荥

【京剧】雪夜访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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