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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共享] 川剧小说[伶大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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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优秀网友

发表于 2013-4-7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伶大王
http://www.xnwbw.com/res/1/20130301/861362075168460.jpg
    本篇连载通过川剧剧种本身几起几落的命运,展现了几位民国川剧大王的崎岖人生:赵黑儿为“装肚皮”,跑滩中练就一身绝技,为避“女祸”,却导致恋人身陷匪帮;“戏圣”柳乘风在兵、匪、霸的夹缝间,在频频垮班的遭遇中,成立第一个艺人自治团体,将川戏艺术推向顶峰,最终累死于舞台;“压断河”的资阳河名旦何金枝,被人强迫喝哑药,因嗜烟毒而遭遇假枪毙,监斩官竟是自己的儿子,最终疯死。本文通篇悬念重重、高潮迭起。
    赵黑儿被爹踢下河
    皂角镇镇上最发达的,是卖木雕太子菩萨的赵巴师。起因于戏班子的人来皂角镇唱戏,班里的名角儿何金枝来到赵巴师的桃符店,要买太子菩萨,赵巴师问啥是太子菩萨,何金枝说,哟喂!就是唐明皇呀,唱戏的都把他当梨园祖师爷。
    何金枝是资阳河压断河的旦角,他都在皂角镇买太子菩萨,别的班也买。慢慢的,赵巴师的太子菩萨,成了川西坝上五县、下五县的名店。
    赵巴师的儿子赵小壮,人称赵黑儿,平时曲不离口,十来岁时,竟能唱十几出小生戏。
    二月十四日春台会,何金枝的班子到棕树镇唱戏,赵黑儿天天跑去看,夜戏完了,那看戏的娃娃,竟然在台子下面的杉木板上睡着了,唱送客戏的三花脸就拿他开心:“干脆到班子来唱戏算了。”赵黑儿一口答应。
    何金枝问他会唱啥,他当场就唱了一段《山伯送行》的梁山伯。第二天,班里就让赵黑儿演一个只有几句唱词的三小生,顺顺当当演下来了。
    就在赵黑儿得意洋洋演戏时,冷不防被人一巴掌扇掉了书生冠,正是老爹赵巴师!“给我滚回去!”
    回到家,就把黑儿捆在赵宅前一棵刺笼包树上。赵巴师摘了一枝黄荆条,对着黑儿一阵乱抽,黑儿一点都不求饶,
    就在黑儿挨打的时候,管祠堂的赵灯影已在满场鸣锣,叫各户的当家人到祠堂去开会。赵巴师两爷子一到祠堂,就被喝令双双跪下。族长沉着脸说:“登台唱戏,是臊整个赵氏族人的皮。赵氏是百家姓第一姓,也曾是国姓,是随便拿到戏台上去糟蹋的吗?”
    赵巴师父子走出祠堂,前面,就是笮桥,是喳闹河上一座竹编老桥,赵巴师走到桥中间,停住,恶狠狠地盯住黑儿:“还去不去唱戏?给我来句痛快话。”黑儿说,我没偷没抢,也不抽鸦片,不过就是唱了点耍耍戏吗?
    恶气陡然生至胆边,赵巴师突然抬腿一踢,就把赵黑儿踢下了笮桥。
    赵黑儿睁开眼时,发觉自己趴在一个坡坎上,一个比他稍大的男人正跪在他后背上,压他的肚皮,水一股股从鼻腔、口腔里出来,呛得他好难受。
    那男子叫朱儿。一看黑儿醒了,就朝河边一个老头喊:“钟师傅,人醒了!”
    黑儿发现,一个秀气的“男孩”,正用马尾松毛扎麻花大辫。草坪上,支着一个鼎锅,素儿扎的松毛麻花,是用来烧锅的。
    赵黑儿问朱儿:“你们是个戏班子?”朱儿说:“逗逗班。”
    “逗逗班”,就是你一件褶子,他两顶戏帽凑起来的戏班子,马上要到松毛镇了,班里还连当枪做棍的把子都没有,所以钟师傅钟鼎盛在回水沱现捞竹竿做把子。
    黑儿脱下湿衣,只剩内裤,露出一身黑肉。朱儿赶紧叫他穿上衣服。“有人见不得的。”
    难道,这里有女人?朱儿向素儿一努嘴,黑儿才注意到,只有素儿穿了朝元布鞋,其他人都是穿的草鞋,原来素儿是女娃。
    (1)
    明日关注:三个人演“水漫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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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贴仅代表作者观点,与麻辣社区立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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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优秀网友

 楼主| 发表于 2013-4-7 16:03 | 显示全部楼层
伶大王





    三个人演“水漫金山”

    村道上有梆梆声一路响过来,树丛里冒出个横眉竖眼的人,狠声地问:“你们是哪里的野人?”钟鼎盛说,我们是戏班子。

    打更匠一听戏班子不请自来,喜出望外,一再叮嘱,就在松毛场唱它个十天半月,他马上就去给邱舵爷报告,打扫戏台,迎接班子。

    松毛场上是个穷街,除了两家茶馆、几家商铺,就没啥商户了。钟鼎盛准备了刀头、点心,去袍哥的堂口拜了邱舵爷。

    邱舵爷问他们是哪个班的?钟鼎盛说是春云班。邱舵爷翻着眼,想了一阵说:“我咋没听说喃?”钟鼎盛说,我不敢隐瞒,我们是逗逗班,没一个名角儿。

    邱舵爷手一摆说,逗逗班总是戏班子,松毛场请不起大班子,就不能瞧不起小班子。

    钟师傅拿出戏单子,请邱爷点头一天的戏码。邱爷说,松毛场好多天没下雨了,就点《白蛇传》吧,里面不是有水漫金山吗?让水来漫一漫。

    众人一听,都惊得“嗬”一声。那是几十人的大团才敢接的活。光是“金山寺”一场,穿靠子的就有哼哈二将、韦陀,穿打衣的紫金铙钵,还有哪吒、天将,虾蚌乌龟、翻跟头的“打子”,得多少人?

    钟鼎盛说,“水漫”的时候,就不要那么多水中精怪了,“我只要三个人,一个扮虾虾,一个演蚌精,第三个演龟相。

    戏一场一场演下来,没出啥纰漏,邱爷笑了:“就凭你这十几号人,照样把《白蛇传》演下来了!”

    戏完,邱舵爷上场将袍哥公口凑的一点钱,封给了班子。

    演出中,赵黑儿一直紧张,肚皮坠胀。戏一完,就去到场后一片马尾松林里,以解内急。

    突然之间,他就尖起了耳朵——不远处,松枝劈啪,松毛窸窣。赵黑儿小碎步走过去。那边听到赵黑儿的脚步声,没了动静,好一阵才听压低声音说:“只怕是松鼠。”声音极小,却很清越,不是素儿是谁?接着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分明是朱儿。

    后台,钟鼎盛把人都叫拢来,把钱按人头分了。

    素儿正要回去睡觉,被钟鼎盛叫住。门一关,就从枕头下抽出一根篾片,脸色铁青:“我问你,夜戏完了,跑到哪里‘浪’去了?”素儿说去方便了一下。

    “格老子!”钟鼎盛喉咙里发出啸声,“怕是黑松林去会‘许仙’了吧。”

    “没有呀!”素儿嘴巴很硬。钟鼎盛一竹片就打在她身上:“黄瓜还刚起蒂蒂,你拿给别个嚼!”

    钟鼎盛手里的篾片开始乱打,只防着不打在她那粉嫩的脸上。眼里流下两行浊泪:“把你养这么大,只想着将来三媒六证,一乘花轿把你抬到像样的人家,没想到你这么犯贱!”

    素儿抱住他的腿不松手,眼泪将他裤腿湿了一片。

    在松毛场演上一周多,该走路了。

    通往临江镇的 “官道”上,春云班跟着弯弯绕绕的道路,走进一个幽深的坳口。

    离大道一箭之地,草丛中趴着一只色彩鲜艳的锦鸡,素儿刚要抓住锦鸡,突然一声尖叫——

    墓碑旁站起来一个高耸的幽灵,一顶发黄的宽边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见到惨白的下巴。那大松树下,又转出来一个“鬼”,青皮寡脸,连嘴皮都是乌的。

    素儿瘫在官道边,等钟鼎盛一行人上来。素儿颤声道:“有鬼!”抖抖索索向前面一指,恰好官道转了个弯,在前面不远的山嘴,可以遥遥看见那两个怪头怪脑的家伙。钟鼎盛笑道:“那是‘吆死人’的,前面打灯笼的,就是‘吆师’。”

    突然,那吆师的灯笼不见了。

    (2)

    明日关注:住店遇到棒老二


2024年优秀网友

 楼主| 发表于 2013-4-7 16:08 | 显示全部楼层
伶大王





    钟大娘劝嫁

    老鹞子要素儿自便。饭食,自会有钟大娘照料。就走了。

    天明,钟大娘煮好面,逗逗班的每个人都得到一碗猪油葱花面条。钟鼎盛对老鹞子说:“你把我们弄上山来,是想让我们给弟兄们唱戏解闷?”老鹞子说:“有这么点意思。”

    钟鼎盛说:“这戏,我们愿意唱。但是,唱戏的人,就讲曲不离口、技不离手。如果把全班艺人天天关在房里熬钟点,只怕要唱戏的时候,这些人连把子都耍不转,台步都走不圆了。”

    老鹞子大手一挥:“从明天起,该练功的就练功,该对戏的就对戏,后天就唱。”

    老鹞子看过戏码,点了全本的《玉泉双冤》。

    素儿在房里听到锣鼓声,心一下就激荡起来,马上就想出屋去看,却见钟大娘拿着裁缝的软尺走进房来,给她比量肩宽、袖长、胸围,要给她做几身红装翠秀的女儿装。

    钟大娘说,你跟班子跑码头,这么漂亮一个女娃儿,不晓得好多苍蝇来扑,一不留神,可能就做了哪里的七姨太、八姨太。现在你到了山上,实际上是最安全的,看哪个敢动你一根指头?

    素儿听出钟大娘有劝嫁的意思,又觉得老太婆说话朴实成理,一点不讨厌。

    班子的人已经被允许在住处周围练功。碉楼上的喽啰,不让喊嗓子,要吼,就对着墙边的大瓦缸吼。赵黑儿把脸对着缸口,吼了一嗓,缸里回音嗡嗡,别有滋味。

    院外核桃树旁也成了黑儿练功的地方。练武行登高演《盗银瓶》,壁虎一样,三下两下一级级引体,居然能上到树上很高的地方。班里好些人都当他是“赵疯子”。

    黑儿发现树梢上还有头年核桃,就去摘,结果越爬越高,可将三进院落,尽收眼底。居然能看见素儿住的那个偏院。

    死尸“肉票”的事很快有了着落。一个中人开始和山寨联络。

    獠牙寨的“带线子”(带路人)将他领到一家茶铺谈判。在那里见着了彭小眼,老布客说,丧家是阳县刘县令的一个亲戚,不是大财主,只出得起五百大洋。双方以此价成交。

    老鹞子天天来素儿处嘘寒问暖。有时候,素儿正在吃饭,老鹞子就笑眯眯地看她吃。钟大娘再拿一副碗筷来,老鹞子说不用,他只是来看她吃饭的。素儿觉得老鹞子神叨叨的。

    说到女人,老鹞子是有过几个的,很多年里,他没有想过要讨一房妻室。自从见了素儿,他被一下子打晕了,那白玉般的目光,真他妈有杀伤力!

    今天彭小眼回山,说了尸体肉票的事,老鹞子很高兴。死人也能当票,算是新开的财路。当场就与霍辣虫、彭小眼喝了一台酒。

    回来,一径来到素儿房中,见到素儿那细如鸭梨、白里透红的脸,竟看得呆了,按捺不住,一把就抓住了素儿的纤纤素手。感觉到素儿想抽走,抓得更紧,大手一挽,抱着素儿就朝床上走。素儿的两只绣鞋都掉到地上,老鹞子一脚踏在绣鞋上,两人一齐跌倒。素儿被他那粗硬的胡子,刺得尖叫起来。

    黑儿刚好爬到核桃树上,看到老鹞子动粗,抓起一个核桃,打了过去。正有两只猫在瓦槽里,核桃刚好砸在雄猫头上,猫儿起身就跑,却踩着了瓦上的青苔,哗啦啦就从瓦背上滚了下来。

    老鹞子怀疑有刺客,爬起来抓枪。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进偏院,徐骚棒在外面喊:“老大,老大!有‘钩钩’带信来了。说好多鸡公车,推着十几口大箱子,正朝山下来。”

    鸡公车拉的是资阳河名旦何金枝的班子的行头戏装,是准备到临江镇去演戏的。

    (4)

    明日关注:第一女伶受追捧


2024年优秀网友

 楼主| 发表于 2013-4-7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伶大王





    第一女伶受追捧

    何金枝6岁就开始唱戏,而今,虽然不过二十五六,却已有20年的唱戏经历。一肚皮的戏,被内盘称为“何千本”。

    这次,班子到临江镇,倒不是唱什么会戏,而是镇上团总陆远舟请的。何金枝一到,陆团总和阳县刘县令,亲自迎接。何金枝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陆团总和刘县令布的一个局。

    自从赶尸人下山报信,尸体被土匪当成肉票,刘县令很生气,亲自赶到临江镇请陆团总帮忙。陆远舟一听老鹞子居然从死人身上敲竹杠,啼笑皆非:“新鲜!”

    刘县令说,他不是喜欢抢商帮吗?我们就拿一个“商帮”给他抢,再来收拾。

    陆远舟说:“关键要抓这个人的软肋。”他盯着刘县令,却又自说自话,“他的软肋是啥呢?”

    刘县令倒一点茶水在桌上,用指头蘸了,在桌上画了元宝、枪支、女人。陆远舟突然在屋里站定,然后几步走过来,也蘸了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小生方巾:“他好这一口,看戏!”

    何金枝的班子果然非同寻常。离开锣唱戏还有大半天,临江镇已经像过年一样喜气洋洋。

    人群中,有个胡须花白的老叫花子也来看戏,这人便是老鹞子,他最迷何金枝的戏。突然,老鹞子头皮一麻,感到背上有硬物抵住了自己,知道那是短枪的枪口。两个枪手轻拍一下老鹞子肩头:“姚寨主,陆团总有请!”

    老鹞子被请进花厅。陆远舟说:“姚寨主,用这种方式把你请来,实在是得罪!”

    老鹞子说:“输在陆团总手上,不算丢份,但凭发落。”

    “发落个啥?饮茗畅谈之后,就放姚寨主归山。”陆元舟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想请姚寨主帮忙,把你们那里保存的死尸还给丧家,还有,那逗逗班有啥看头嘛,也全都放了算了!”

    老鹞子突然有些肉痛,放逗逗班可以,要放了素儿,就让他难于割舍了。

    陆远舟说:“自清以来,川戏崛起,还没听说过有女伶的。要是都晓得了蜀中第一女伶被弄来作了压寨夫人,獠牙寨恐怕就成众矢之的了,那就不好办了。”

    话到这份上,老鹞子无话可说。

    当素儿跟着钟鼎盛一起走出獠牙寨时,全班人都舒了一口长气。

    逗逗班到了临江镇,钟鼎盛带全班人马到陆府拜谢。陆远舟把素儿端详了一阵后说,当真是好人才,难怪老鹞子舍不得。

    一个和素儿差不多大、眉心长着黑痣的女子突然跑了出来,正是陆远舟的女儿陆会芸,她直奔素儿跟前,牵住她的手,上上下下地看,连说了几个“长得乖”。

    陆会芸一眼看见黑儿,就有点发怔。钟鼎盛向她介绍:“这是赵黑儿,唱文武小生的。”陆会芸说:“真是黑得有盐有味,唱包公都不用打底彩了。”

    春云班被留在临江镇演戏。钟鼎盛召集大家讨论戏码:“可以把《放裴》拿出来唱。这出戏很见功夫,观赏性强,人物却不多,一生一旦,戏中的李慧娘,素儿可以唱。小生裴禹,赵黑儿可以胜任。”

    之后,钟鼎盛就带着黑儿、素儿到戏台上念词,半天工夫,这段戏走了一遍。

    逗逗班的人都没想到,演出大受欢迎。

    戏一完,陆会芸就到了后台,对素儿说:“太漂亮了!人长得漂亮,戏演得也漂亮!脸先不忙擦,先不忙擦!”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交给素儿,请她蒙在脸上,把脸谱拓下来。

    演过几天之后,临江镇的人就非常喜欢这个班子了,说穿了,年轻漂亮的女旦,使他们开了眼。

    (5)

    明日关注:何金枝险遭毒手

  

2024年优秀网友

 楼主| 发表于 2013-4-7 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伶大王





    何金枝险遭毒手

    适逢阳县举办城隍会戏,届时名角荟萃。钟鼎盛建议陆远舟去请几个名伶,招收科生,自做班子。

    陆远舟带着一帮随从赶到阳县。蓦然街上一阵躁动,陆远舟一看,一个用戏剧油彩化装成闺中小姐的美人儿款款而来,那是何金枝。陆远舟招呼:“何师傅咋这样就上了街?”

    何金枝说,简州商会的卢会长他们的班子旦角病了,让去救场。

    何金枝和卢会长还没有走到,已有人飞跑来报,说现场管事已紧急调整,不必动何师傅大驾了。卢会长就邀他到近处的翰林酒家小酌。一行人进了酒家。刚好一位号称“猫王”的简州商人也在,猫王一听是这么大一个角儿,再三恳请何师傅即席表演。

    何金枝唱了几句《永巷宫》里吕后的唱词,邻桌坐的是几个内盘,其中就有上坝著名小生柳乘风,听何金枝唱,十分欣赏。坐在上首的班主石老鹰,却黑着脸,倒不是觉得他唱得不好,而是唱得太好了。石老鹰是上坝的大舵把子,自做了笙歌班,柳乘风就是他班里的台柱。

    石老鹰的笙歌班是西坝名班,地处省垣,要是在阳县城隍会戏上,连资阳河的角色都比不过,那就脏班子了!转身问柳乘风,到时候能不能把他压过?柳乘风说,何师傅技艺炉火纯青,压不压得过,谁也没把握。

    旁边的五排管事眼睛一鼓说:“最好别让这样的人搅局。”

    石老鹰眼睛突然一睁:“老五,这事你去办。”

    待石老鹰一走,柳乘风拔腿就跑,去找何金枝报信,结果只找到何金枝的徒弟徐清水,告知危险。徐清水马上跑向师父下榻的栈房,一推开门,里面便有蒲扇大手,一把揽住他的颈项,拉到门后,捂住嘴巴。

    只见室内立着五六个大汉,个个凶神恶煞,手持马刀。一个龅牙齿的汉子让人在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徐清水说,屎尿憋不住了。龅牙皱眉,让一个汉子:“跟他去茅厕。”栈门一开,徐清水蹦下台阶,对跟着的大汉一个绊腿,大汉猝不及防,跌下台阶,徐清水拔腿就跑。

    徐清水途经蟾宫客栈,看见陆远舟正坐在栈门口,一下就跪在他脚下。陆团总知道了事由,一拍太师椅扶手说,这还了得!

    何金枝刚一推开栈房房间的门,立刻就有两把雪亮的马刀架到他脖子上。

    “好汉,你们弄错了吧?”何金枝判断他们是找错了人。“我没有得罪过各位好汉吧?”

    龅牙说。“你到阳县城隍会来招摇过市,搞得人看不顺眼。你如果不配合,这马刀才是马刀。”

    “各位要我怎么配合?”

    立刻就有一个大汉,拿出个大碗,里面是黑糊糊的水。何金枝问是啥东西,龅牙说,这药水,也就是让人安静一点,何金枝说:“是哑药吧?我一个唱戏的,就这一点本钱,喝了哑药,还怎么在戏班子里混?”

    龅牙一声咆哮:“我数三下,不喝就砍!”

    何金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端过哑药,刚要喝下——

    栈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七八个汉子闯了进来。龅牙瓮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你管我们是什么人!”陆远舟走进来。

    龅牙铁青着脸说:“这是我们和他之间的过节,和你们有啥相干?”

    陆远舟说:“何师傅是川戏伶界一根响当当的柱子,你们要砍他,就是砍川戏的大梁大柱。陆四,把刀给他们下了,一律押到县衙,交刘县令发落。”

    “谁敢动?”龅牙怪叫道,“我们就把何金枝颈项上的血管切断!”

    何金枝说:“大家都别动。这药,我不喝,城隍会戏,我也不唱了!”

    (6)

    明日关注:设套“请”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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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7 16:10 | 显示全部楼层
设套“请”名角

    川戏按地域和流派,形成以成都为中心的“川西坝”、资阳为中心的“资阳河”、南充为中心的“川北河”、重庆为中心的“下川东”四条“河道”。

    会戏上,资阳河名丑夏征辔演出的《赠绨袍》获得热烈掌声,将演出推向高潮。被评为最佳伶人。

    这就不清静了,到后台来挖角、到栈房来聘他的络绎不绝,开出的月包银,从二百大洋飙升到四百大洋。

    正在夏征辔应接不暇时,县衙来了一位皂隶,递上刘县令请他赴宴的扎子。夏征辔来到县衙,刘县令正在审案。堂下跪着个布衣男人。看不出刘县令有半点摆宴请客的样子,正在纳闷,里面吆喝一声:“把夏征辔带上来!”他一下发晕,腾云架雾般就进了大堂。

    刘县令高坐在案桌后,指着跪地的布衣男人问夏征辔:“你认识他吗?”

    这人一张马脸,一听刘县令问,连连点头:“认识认识,他就是夏,夏征辔。我还跟他学过哩。”

    夏征辔差点气昏了头:“刘大人,这全是胡说八道,我今天才头一次见到此人。”说着,掉过头问那男子:“你说你跟我学过戏,好,那你唱两句《赠绨袍》。”

    刘县令“呃”了一声,旋又问那丑八怪:“学戏,你却不学好?跑去晚上扮鬼,要吓死杜寡妇,图人家钱财?”

    杜寡妇是阳县城里卖锅魁的,每天门一关,就数钱为乐。常二流本是街痞,很快把线吊上。那晚,杜寡妇正在乐滋滋数钱,突然一个穿白袍的“长舌鬼”一跃站到床上,在梁上拴出一个绳套儿,示意她去吊颈。杜寡妇头皮发麻,动弹不得,白鬼将她像捉小鸡儿似的,往那绳套儿里送。

    “放下!”床下打雷似地吼出一声,白鬼一松手,杜氏就掉下来。

    木床下,钻出一个全裸的男人。此人是坊间卖清油的光棍,姓吴,对杜氏早有意思,擦黑时分,一丝不挂地钻到了她的床下。按地方的说法,看了男人的光身子,女人就只能嫁这人了。

    吴清油和白鬼儿打起来。常二流朝门外喊:“伙计,快进来!”吴清油听说有同伙,就去案板上抓刀。殊不知,那假鬼儿一把抓起杜寡妇装钱的口袋,开门就逃。吴清油情急中,竟忘了自己没穿衣服,拔脚就追。

    结果,一帮人都被街坊带到县衙,刘县令要常二流交出同伙,常二流说,哪有同伙呢?刘县令说,那就你一个人扛,丢进死牢。

    死牢牢头说,你他妈的笨啊,县大老爷叫你供出同伙,你不供,该油炸你一遍,也要炸两遍。

    常二流明白这是让他咬人。对牢头说,你们说谁是同伙,我就认谁是同伙。牢头说,我看城隍会上唱三花脸的,就像你的同伙。常二流说,对,就是他。夏征辔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进了大牢。

    夏征辔正等戏班的人来救他,狱卒把他提出班房,外面,早已备好一乘便轿,抬上就走。快抵达一个大镇时,前面出现长长的队伍,十几挂鞭炮一齐点燃。便轿一停,陆远舟率一方要人及春云班全体伶人迎上前来,笑容可掬地将一朵绸缎大花亲手给他系上,朗声道:“临江父老乡亲,恭迎夏师傅莅临本镇!”

    晚上,丰盛的酒筵中,陆远舟背负一根马鞭,走到夏征辔座前,深深一揖:“这次请夏师傅来临江,手段拙劣,陆某特地负荆请罪!”夏征辔这才明白,原来“害”他的主使,竟是这位陆团总!连忙起身:“陆团总折杀夏某了!”

    这次城隍会戏,陆远舟把几个顶尖的好角儿装进了自己的“罐罐”。夏师傅之外,还有正生王斯年,花脸秦空雷,都是有几把刀的人。“希声班”就此组成。

    (7)

    明日关注:简州遇“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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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7 16:12 | 显示全部楼层
伶大王





    简州遇“桃花”

    陆会芸几乎每天都要到小院来看训练科生,跟着黑儿耍把子。陆会芸说不清她是从哪一天起喜欢上黑儿的,要是哪天若有所失,那是今天没见着黑儿。

    这天,小院外的街道上,听得有人喊:“给钱不给钱,圈圈要扯圆!”原来是个耍钢叉卖打药的,姓袁。

    黑儿去看,奉上两个铜板,想学打叉。袁叉叉说,这碗饭不好吃,劝他不学。黑儿发现他在河边柳林练飞叉,就悄悄去看。

    袁叉叉背对着黑儿说:“你来啦!”黑儿又要拜师,掏摸口袋,有五个铜板,都给了袁叉叉。袁师就教他如何握叉,如何甩叉。黑儿甩了一个时辰,手臂都甩酸了,不得要领,让他再指点一下,袁叉叉说,你不觉得我教给你的东西,已经值这几个铜板了?

    黑儿回去清理了一下私蓄,只剩五个铜板,都拿去交了“学费”。

    希声班的艺徒经过数月闭门训练后,开始公开演出,几月后,就受邀到简州唱戏。

    这天,驻简州清营的千总秦墩子回到府邸,告诉二妾大棠、小棠,今天简州大戏楼落成,请了临江的希声戏班来踩台。

    希声班这次来简州演出,戏码排得很密。朱儿、黑儿、素儿都担纲,在折子戏中演主角。结果几人还算争气,都没演砸。像朱儿这样长得又帅、文武不挡的小生,胜过那只能文唱的“瘟吕布”,还真有了几个戏迷。其中就包括大小二棠。

    两人一回到千总府邸,就大谈朱儿演的《凤仪亭》。模仿着朱儿的路子,比划回味。嗣后,二棠天天看戏,一场不落。朱儿演完后,她们必定献“花钱”。当捡场师把装“花钱”的簸箩拿到后台时,里面赫然放着两个银元。就是夏征辔唱戏,也未必有这么好的收成。

    嗣后,专设的千总观戏桌上,两个青衣小帽打扮的女客,天天来当看戏的“忠臣”。朱儿在台上,发觉那桌的四只眼睛,紧巴巴地看他。水汪汪、亮晶晶,眼里有话。十来天唱过,眼里已是脉脉含情。于是,他也抛出一道特殊的亮光。

    下一天,朱儿演过午场,到后台外卖冰粉的挑子上买冰粉,一眼就看见那两女中的一个,也在那里买冰粉,正是小棠。她替朱儿付了钱,离开冰粉担儿时,朱儿接到了一个纸团。上面写道:“看了开出的戏码,你今晚没戏,想约你去海棠坡看海棠花。”落款为“小棠”。朱儿顿觉心花怒放。

    海棠坡人少。两人在花海中遨游一阵,小棠就投入了朱儿怀抱。

    回府后,小棠一路脚步轻快。回到内帏,大棠就脚跟脚进来了,经大棠三盘两问,小棠没法抵赖,悉数招供,直是告饶:“姐姐千万要包涵啊!”

    大棠咬着红唇:“我要是包庇了你,被老爷子晓得了,连我都一锅烩。”

    小棠“砰”的一声跪下:“我是你亲妹妹,你就是看在一母同胎的份上,也要把妹妹保下来。”

    大棠将她拉起: “那个朱儿,是讨人喜欢。”

    小棠脸一下涨红,点点头说,还真不赖。

    下一回,在戏台边看戏的,就变成了小棠一人,在海棠坡的花花世界中,躺在朱儿怀里的,变成了大棠。

    一日,秦墩子去了戏场,发现八仙桌边,只有大棠,小棠不知去向。大棠没想到秦墩子会来,结结巴巴地说小棠到城外于郎中处看病去了。秦墩子当即悄悄派了个人去于郎中处接人,自然是扑空。

    秦墩子也不说破,退出戏场,径回府来。不一会儿,小棠独自回来。秦墩子从墙上取下马鞭子,指着她问:“那个人是谁?”

    小棠魂都没了,招出了朱儿。

    (8)

    明日关注:事情败露受酷刑

  

发表于 2013-4-12 10:1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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